麝香舒活灵是由麝香、三七、血竭、红花、地黄、樟脑、冰片、薄荷脑 8 味药材采用乙醇渗漉提取工艺 [1-2] 制备的传统中药配方，具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舒筋活络的功效 [3-4] ，目前主要以酊剂的形式上市（国药准字 Z51020078 ），用来医治各种闭合性新旧软组织损伤和肌肉疲劳酸痛。由于酊剂存在生产周期长、所含乙醇可与头孢类药物产生反应且对皮肤具有刺激性 [5-6] 、涂擦后不易在体表留存和递送不良等问题 [7-8] ，亟需对麝香舒活灵的剂型进行改良 [9-10] 。水凝胶作为成熟的外用制剂药物载体，具有保证药物在长时间内持续释放、水化角质层，促进药物的透皮吸收等优势 [11-13] 。同时也可保持受药部位湿润、透气，有利于组织的恢复，减少疼痛或疤痕 [14-16] 。因此，本研究旨在制备一种麝香舒活灵水凝胶剂（ Shexiang Shuohuoling Hydrogel ， SS-H ），并考察其流变特性、平衡含水量与氧气渗透性、体外生物降解、体外释放研究和生物相容性等多项性能 [17] ，为存在同类不足的中药酊剂改良为凝胶剂奠定基础。

  Agilent 1260 高效液相色谱仪，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 HH-6 数显恒温水浴锅，常州澳华仪器有限公司； CS101-2EB 电热鼓风干燥箱，重庆四达试验设备有限公司； Agilent 气相色谱仪、 RYJ-6B 型药物透皮扩散试验仪，上海黄海药检仪器有限公司； C1820 型弗兰兹扩散池，上海锴凯科技贸易有限公司； TK-24BL 经皮吸收仪，上海锴凯科技贸易有限公司； Anton Paar MCR302 旋转黏度计，奥地利安东帕公司。

  麝香舒活灵中间体，按照麝香舒活灵渗漉提取工艺，由丽珠医药集团四川光大制药有限企业来提供人工麝香、三七等 8 味药材制备；卡波姆 980NF ，黏度 40 ～ 60 Pa·s ，路博润化学（昆山）有限公司；羟丙甲纤维素（黏度 400 Pa·s ，编号 XW900465317 ）、羧甲基纤维素钠（编号 30036328 ），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对照品羟基红花黄色素 A （ hydroxysafflor yellow A ， HYA ，批号 1 ，相对分子质量 612.53 ）、樟脑（批号 11 ，相对分子质量 152.23 ）、龙脑（批号 11 ，相对分子质量 154.25 ），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水凝胶样品， SNCF20-4 、 SNCF21-4 ，自制；氮酮，天门科捷制药有限公司，批号 160201 ；脱毛剂， 8% 硫化钠溶液，自制； 0.9% 氯化钠注射液，批号 S20151226 ，上海百特医疗用品有限公司；无水乙醇、无水甲醇和乙腈均购自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其他试剂均为分析纯。

  豚鼠， Hartley 普通级，雄性，体质量 240 ～ 260 g ，购于广州省医学实验动物中心，许可证号： SCXK （粤） 2014-0035 。所有动物实验过程均遵守广州省医学实验动物中心动物实验伦理委员会的指导方针和规程。人表皮 HaCaT 细胞和人皮肤成纤维 HSF 细胞购自中国科学院 ATCC 细胞研究所。

  选取凝胶常用基质卡波姆 980NF （ CP ）、羟丙甲纤维素（ HPMC ）和羧甲基纤维素钠（ CMC-Na ）作为凝胶基质筛选对象，分别按以下 2 种办法来进行制备：①取适量凝胶剂基质，然后逐步加水，放置过夜，使其充分溶胀；②取适量凝胶剂基质，分次撒于水面上，静置过夜，使其充分溶胀。

  根据凝胶外观、黏性、流动性为指标做综合评分，结果见表 1 、 2 。采用制备方法 2 得到的 1.5% ～ 2.0% 卡波姆空白凝胶较好，表现为白色半固体，黏度适中，成型性好，稳定性好。

  ℃；进样口温度为250 ℃；检测器温度为250 ℃；分流比为10 ∶1 ；理论板数按龙脑峰计算应不低于20 000 。色谱图见图1 。

  2.2.2供试品溶液的制备 取SS-H 约1.0 g ，精密称定，置25 mL 量瓶中，加甲醇超声处理20 min （功率300 W 、40 kHz ），放至室温后加甲醇定容至刻度，摇匀，即得。

  重复性考察 取SS-H 6 份，每份1.0 g ，加甲醇适量，超声处理20 min （功率300 W 、40 kHz ），放冷后甲醇稀释至刻度，摇匀，滤过，取续滤液，注入气相色谱仪，依法测定樟脑和龙脑的含量，计算得樟脑质量分数的RSD 为1.0% ，龙脑质量分数的RSD 为0.97% ，根据结果得出该方法重复性良好。

  加样回收率考察 精密称定SS-H 0.5 g 置量瓶中，每3 份为1 组（已测定樟脑和龙脑含量），共3 组，分别加入一定量的对照品溶液（第1 、2 、3 组分别精密加入2.2.3 中混合对照品溶液A 5 、10 、15 mL ），按照“2.2.2 ”项方法制备供试品溶液，注入气相色谱仪测定樟脑和龙脑的含量，计算得樟脑的平均加样回收率为100.82% ，RSD 为1.01% ，龙脑的平均加样回收率为100.73% ，RSD 为1.38% ，均符合定量测定要求。

  保湿剂甘油用量筛选 按“2.1 ”项下1.5% 配方制成空白卡波姆凝胶，边搅匀边加入与卡波姆等量的麝香舒活灵中间体和0 、5% 、10% 、15% 甘油，然后加入与卡波姆等量的三乙醇胺，最后加纯化水制成SS-H 。以其外观、黏度、涂展性、稳定性（高温、低温、离心）等指标，筛选保湿剂的用量，结果见表3 。

  使用10% 、15% 甘油时，油腻感太强且15% 甘油的凝胶离心时出现分层；而不加甘油时，无保湿性能，故选择甘油使用量为5% ，表现为棕色半固体，涂展性好。黏度适中，稳定性高，略有油腻感。

  pH 调节剂三乙醇胺用量的筛选 按“2.1 ”项下方法制作而成空白卡波姆凝胶，边搅匀边加入等量的麝香舒活灵中间体和甘油，然后加入不同量的三乙醇胺调节pH 值，最后加纯化水制成SS-H 。以其外观、黏度、涂展性、稳定性（高温、低温、离心）等指标，筛选pH 调节剂用量，结果见表4 。卡波姆与三乙醇胺的比例为1 ∶0.8 时，pH 值为6.22 ，接近人体皮肤的pH 值（5.5 ～7.0 ），故选择卡波姆与 三乙醇胺的质量比为1 ∶0.8 ，此时，SS-H 表现为棕色半固体，涂展性好，黏度适中，稳定性好。

  在“ 2.3.2 ”项筛选的配方基础上继续加入不同含量的氮酮以筛选其用量。剪取大小基本相同的鼠皮表皮层面朝向供给池，真皮层面朝向接收池，取麝香舒活灵及其凝胶样品均匀涂布于鼠皮上。固定好后注入接收液 6.5 mL 。在 32 ℃转速设置为 300 r/min 下开始实验，于 2 、 4 、 8 、 12 、 24 h 在接收池中取样 1 mL ，并补加对应的新鲜接收液。测定样品中樟脑、龙脑和 HYA 的含量。

  ）樟脑、龙脑含量测定：色谱条件同“ 2.2.1 ”项。取“ 2.2.3 ”项中质量浓度分别为樟脑 217.56 µg/mL 和龙脑 363.61 µg/mL 的对照品溶液作为对照品溶液。取“ 2.3.3 ”项中不同时间取出的接收液，用微孔滤膜过滤，取续滤液即得供试品溶液。分别精密吸取对照品溶液与供试品溶液各 1 µL ，注入液相色谱仪，测定，即得。（2

  ）HYA 含量测定：同“ 2.3.3 （ 1 ）”项下方法制备供试品溶液。其余均参照黄珍珍等 [2] 研究进行仔细的检测。（3

  ）氮酮用量的确定：樟脑和冰片的累积透过量（图2 ）在8 h 内相差较大，在8 h 后基本相当，可能是药物在凝胶剂中释放较慢。而凝胶剂中HYA 在24 h 内的累积透过量明显高于酊剂，原因应该是凝胶制剂比起酊剂在皮肤表面有更长的滞留时间。总体上看，氮酮促进脂溶性成分樟脑和冰片透过皮肤，而抑制水溶性成分HYA 的透过，考虑到麝香舒活灵处方中有效成分复杂，加上处方中薄荷脑等本身就具有促渗的作用，又因三七、红花等在处方中为君臣药，故选择不加氮酮。

  流变特性 采用振荡应力扫频试验和频率扫频试验。样品在25 ℃下以1 Hz 的恒定频率承受0.01 ～110 Pa 的递增应力。并在25 ℃的线 Pa 的恒定应力对样品进行从0.01 ～200 Hz 的逐级递增的频率测试。试验过程中监测了弹性模量（G′ ）和黏性模量（G″ ）。研究获得的对数G′ 和对数G″ 与对数频率的力学谱，以确定这些模量的频率相关性[18] 。如图3-A 所示，SS-H 在不同的剪切 速率下与其产生的剪切应力之间呈非线性关系，这是非牛顿流体相关的塑性流动行为[19] 。同时，SS-H 的弹性模量（G′ ）始终大于其黏性模量（G″ ），且随频率的进一步增加，G′ 并没有降低（图3-B ），表明振动没有扭曲凝胶分子的网络结构。以上根据结果得出，本研究制备的SS-H 具有可涂抹性，并且对外力具有一定的抗性和稳定能力，在用药部位涂抹后可对抗机体活动产生的机械力保持稳定[20] ，是流变学性质良好的皮肤外用制剂。

  透氧性 将凝胶剂溶于乙醇并涂在圆柱体上，干燥后用薄膜覆盖，并测量其长度和直径。然后在101 kPa 的大气压力下，将圆柱体插入空气性能测量装置。通过记录皂膜达到一定高度的时间来推断透氧率。 测得的透氧率为（4.01 ±1.80 ）×10 −5 mL/( s∙kPa) ，这可能部分归因于较高的EWC 值。因其所引起的皮肤水化作用会促进皮肤对氧的吸收[22] ， 保证凝胶剂涂抹后的皮肤组织有充足的氧气供应，促进组织修复并降低凝胶剂对皮肤的刺激性。

  体外生物降解试验 胶原在皮肤中含量丰富，而胶原酶由于其分解胶原的功能，有着维持皮肤生理功能和伤口修复的作用[23] ，因此，在研究凝胶外用制剂的降解中，胶原酶可作为一种模拟体表环境的生物酶。本研究选用胶原酶条件来模拟体表环境，并主要研究了水凝胶在该环境下的降解行为。在含有胶原蛋白酶的PBS 中，在37 ℃下孵育若干质量相同的冻干水凝胶（W1 ）。在预定的时间点，取回水凝胶用去除表面多余的液体，再进行冻干。将冻干水凝胶的质量记录为W2 。降解率的计算方式如下 。

  体外释放研究 取4 g SS-H 、10 mL SS-T 和1 mL 粗提物分别放入透析膜中（截留相对分子质量3500 ）并从两端绑好，再放入由30 mL 生理盐水组成的试管里，在37 ℃下以100 r/min 的速率摇动。每隔一段时间，收集1 mL 释放介质，并补充新鲜生理盐水。测定释放药物的质量浓度[24] 。如图5 测定亲水性药物HYA 与疏水性药物樟脑、薄荷醇和冰片的体外释放。这些曲线表明，水凝胶与传统酊剂相比，凝胶剂中HYA 的最高释放率提高了约18% ，最终释放率提高了20% ，总体趋势均明显提高（图5-A ），表明SS-H 对促进HYA 的释放有一定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说明水凝胶可避免该成分分解。而粗提物中几乎检测不到HYA 的释放。对于其它脂溶性成分，3 种制剂的释放效率没有显著差异（图5-B ～D ）。各药物成分在前8 h 内释放达到峰值，而后逐渐减小。

  体外皮肤渗透研究 从 SD 大鼠背部切除皮肤置于供给和接收池之间，角质层朝供给池。将麝香舒活灵凝胶剂、酊剂和粗提取物沉积在皮肤表面，接收池中注入 20 mL 正常生理盐水，在 32.5 ℃恒温水浴中保持不断搅拌。在不同的时间间隔收集 1 mL 等份接收液并补充等体积，测定取样液中的药物浓度 [25] 。如图6 所示，SS-H 中HYA 在72 h 内经皮累积渗透率比SS-T 提高了40% ，这可归因于SS-H 的皮肤水化能力。与释放试验结果类似，粗提物中几乎检测不到HYA 的经皮渗透。相比之下，对于樟脑、薄荷醇和冰片等脂溶性成分，SS-H 、SS-T 和粗提取物没有显著差异。水凝胶被证明是一个能够兼具保证脂溶性成分透皮不受影响的同时，显著加强水溶性成分的经皮转运，超越了SS-T 显示出相当高的皮肤渗透能力。

  生物相容性评价 以HSF 细胞和HaCaT 细胞为研究对象，以5 ×104/mL 的密度接种到96 孔板中，在加入SS-H 、SS-T 和粗提物之前，在37 ℃、5% CO2 加湿培养箱中培养过夜，再培养24 h 后，进行MTT 检测[26] 。从表5 能够准确的看出，与粗提物活性相比，用SS-H 处理的细胞活力最强，与细胞的 生物相容性最高，且对HSF 的生长表现出剂量依赖的推动作用，在高浓度下对HaCaT 的生长同样表现出促增殖作用。而SS-T 和粗提物对2 种皮肤细胞的增殖均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该结果进一步证明SS-H 的生物相容性优于SS-T 和粗提物。

  以麝香舒活灵为代表的众多药用植物提取物中药配方具有多种医疗作用，但传统的剂型如膜剂、酊剂等存在制剂应用不方便、药物透皮效率低、制剂中所含的乙醇等有机溶剂对皮肤的刺激性等明显的不足。因此，本研究设计采用水凝胶携载麝香舒活灵提取物来改良SS-T 。所制备的SS-H 拥有非常良好的涂抹性和稳定能力，对皮肤拥有非常良好的透氧性、保湿性，能确保局部给药的微环境中充足的氧气供应与水分截留，由此减少酊剂等传统中药外用制剂在使用的过程中导致的脱水以及乙醇等有机溶剂浓度过高而引起的皮肤刺激性，从而大大改善对各种局部病变组织的生物相容性。

  在愈合伤口边缘表皮会主动合成胶原酶并与线] ，即水凝胶作用的皮肤环境中生物酶会以胶原蛋白酶为主，故选用胶原蛋白酶条件来模拟皮肤环境，确定SS-H 在生理条件下有良好的生物降解性，能自发降解以控制药物释放和实现多样化的医疗应用。而改良凝胶剂在保证脂溶性（疏水性）药物的体外释放和皮肤渗透效率不受明显影响的同时，还能有效促进中药复方中水溶性成分的经皮转运，增强局部递送效果，是一种有效传统中药创新策略。 在本研究中，针对舒活灵酊剂的多类型活性成分和多重治疗功能，对舒活灵酊剂在剂型上进行的水凝胶制剂的创新性改良策略，为促进中药复方中不同理化特性的活性成分的共同递送提供了剂型改良的可靠方案，对基于多组分、多靶点的中药复方更好地发挥治疗作用提供了科学经验，为促进中药传承创新提供了新的发展思路。